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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沙李衍生/薛蔡】 死战 25

【沙李衍生/薛蔡】 死战 25

终于重逢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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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英豪没想到广州沦陷后薛岳会转去海南,而且一守就是大半年。

当初跟薛岳约好,他若投共彼此就相忘于江湖,是因为蔡英豪觉得自己投共后就无法去台湾了,两人算是缘尽,与其挣扎苦求徒增痛苦,不如转身潇洒放手。

但如今机缘巧合,也许是小三子冥冥之中庇佑,居然给了他第二个身份赴台,蔡英豪简直片刻也等不了,恨不能插翅飞到薛岳身边。

得知薛岳一面坚守海南,一面不断集结各地残兵运回,蔡英豪就多少猜出他是在等自己,感动心疼之余又有些好笑。

 

他们这批最后关头才强征入伍的新兵,年龄参差不齐,也没经过什么军事训练,上岛后就当基建工人用,台北百废待兴,为了适应这么多忽然涌入的人口,也为了防御共军过海,修路修工事的任务特别多。

蔡英豪因为出众的能力,被他们营长注意到了,半年里逐渐提拔为一个小连长,才摆脱了一点大头兵的苦日子。

薛岳飞回台湾时,蔡英豪正带着他们连队百来号人在修军用机场。

隔着铁丝网,蔡英豪看到了薛岳,身姿依然挺拔伟岸,只是鬓角已经带上银丝,眼中掩不住的失落。薛岳身边围着很多人,可他站在人群中,举目四顾,脸上陌生茫然的神情,透露着他的孤独。

蔡英豪红了眼眶,连忙背过身去继续挖土,没敢在这种时候冲过去相认。

蒋介石到台后立即展开了清洗,大批在台的共产党员被抓捕,或降或枪毙,之后连有亲共嫌疑的都开始监视调查。

蔡英豪要是不小心爆出真实身份,恐怕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

几天后蔡英豪在报纸上看到薛岳任总统府顾问的报道,知道是被下了兵权,心里越发难受。好在台北不大,又同是军中人,辗转几番打听,蔡英豪很快就找到了薛岳的官邸。

什么叫“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”,这回蔡英豪才算见识了,门房一见他的军装,连通报都没通报,一句“我们长官谢绝访客”,直接把人赶走。

第二次去,蔡英豪学了乖,给门房塞了好处,门房才犹豫着去通报了管家,管家大摇大摆地出来,要了蔡英豪证件看,见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连长,一句长官没空就走了。

门房拿了蔡英豪好处,偷偷告诉他,要管家传话至少得塞一卷银元。

三文钱难死英雄好汉,蔡英豪初来乍到哪有一卷银元,呆呆在薛府外站了半天。

门房过来赶他,说别等了,薛长官深居简出,半个月也没出门一次,遇不到的。

蔡英豪气呼呼地回去了,也不知该怪薛府下人势利眼还是怪薛岳死宅。

生了一夜气,想想薛岳平时并不是这样足不出户的人,定是心灰意懒了才如此低沉,又于心不忍。

他们连队这一段都在修机场,跟民工一样,管理不是很严,蔡英豪一有时间就到薛府门外守株待兔,一直没见过薛岳出门,倒是见陈诚的车进去了两三回。

蔡英豪每次去都给门房塞点好烟,一来二去也说得上话了,门房告诉他,真的是薛长官拒绝见客,不是他们下人刁难。

“这么大房子,薛长官不见外人,一个人孤零零住,不冷清吗?”蔡英豪问。

“可不是,冷清得很,薛长官天天就在院子里打打太极拳,完了关书房里一整天,”门房说,“总统府几次来邀请宴会都不去,没见过这样当大官的,连陈长官都看不下去,听管家说,在劝薛长官找个新夫人呢。”

蔡英豪一听腾地站了起来。

薛岳的夫人四年前就病亡了,跟蔡英豪厮混时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,所以蔡英豪也就没在意这些,现在一听薛岳有可能另娶,心就像一团纸被搓吧搓吧皱了起来。

到底是自己先跟人提的两两相忘,而且如今薛岳这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,估计再过不久就真把自己给忘了另找新欢。

 

蔡英豪坐不住了,立即跑回营地拿出所有家当,并跟兄弟们东挪西借,预支掉大半年的薪饷,终于凑够一卷银元。

第二天一大早,蔡英豪就去薛府前候着。

刘玄德三顾茅庐而得卧龙,自己这也是三顾薛府了,如果还见不到薛岳,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

门房照例拿了好处,去通报管家出来,蔡英豪忙把银元塞给他,要他务必让自己和薛岳见一面。

管家其实也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敢收的,他能从蔡英豪身上感受到普通士卒所没有的英气,估摸着说不定真有些来头,“我试试,但不保证薛长官肯见你。”管家将钱塞进兜里,转身进去了。

等了几分钟,蔡英豪就觉得焦灼难熬,想到薛岳在兵荒马乱炮火纷飞的广东和海南竟等了自己整一年,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的。

过了一刻钟,管家面色不佳地出来,把银元塞回蔡英豪手中,“拿去拿去,长官说他根本没什么福建的故人,我看你一表人才才帮你传的话,你怎么和那些市井小人一样也是来胡乱攀亲戚的?”

蔡英豪心里一凉,知道管家是把自己军官证上的资料报给薛岳了,然而他能说什么?

如今薛府上下都是陌生面孔,当初混熟了的副官和亲卫队都不见了,蔡英豪知道老蒋对薛岳一直不放心,谁知道这些下人里有哪些是不怀好意的眼线。

蔡英豪想了想,狠狠心从贴身衣兜里掏出油纸包,拿出他和薛岳这段乱世爱情的唯一一点证明,那张数次被搜身检查都用尽办法藏着的地图残片。

“麻烦管家来回传话,我确实不是薛长官的故人,是给长官送东西来的,”蔡英豪把地图残片递给管家,“这是对薛长官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,我本想趁机要点好处,薛长官既然不见我,我就把它送给管家吧。”

管家拿过地图琢磨了几眼,看不出所以然,但看得出确实有些来历,不是街上随便摸来的新东西。

蔡英豪看着有些不舍,道:“管家拿这个给薛长官,要什么赏都有,可不要丢了。”

管家虽看不出那破纸片有什么价值,但看刚才塞出一卷银元都没眨下眼的蔡英豪这一脸心疼的表情,心下信了几分。

“你快走吧,回头让薛长官看见闲杂人等在这里晃又要生气,这破纸片谁知道灵不灵呢,刚才因为你惹薛长官生气了,我可不敢提。”管家边说边把地图收好,想着这东西若真是个宝贝,奖赏就要落到蔡英豪头上了,先把人赶走再说。

蔡英豪知道管家想什么,笑笑就走了。

只要能把地图交到薛岳手上,还怕见不着面?

 

***

 

蔡英豪翘了一早上的工,回到飞机场赶上午休时间,把跟兄弟们借来的银元给还了,剩下的钱给买了烟酒分给众人。

他所在连队都是铜钵村出来的,乡里乡亲都认识李大康本尊,知道蔡英豪是顶替的,对他都很敬佩,也帮着隐瞒身份,平时大康哥大康哥地叫他,没人知道蔡英豪的本名。

蔡英豪带兵有方,跟属下关系好,所以才能借那么多钱来,这会儿一一归还了,兄弟们都问起来。

“连长,这钱怎么就用不上了?您不是说借去讨媳妇的吗?”一个小年轻说。

“唉,人家不让我进门,媳妇儿的面都没见着。”蔡英豪说,语气倒不是很失落。

“哪家姑娘这么没福气,连长人这么好,长得又有模有样的,居然看不上。”小年轻说。

“人是大户人家,没办法。”蔡英豪想想管家那副嘴脸也是来气。

“连长,这大户人家我们可攀不起啊,我觉得咱们营地外卖豆浆的阿兰就不错,那姑娘喜欢你,每次给你油条都最大的……”小年轻说。

“是吗?下回我注意看看长什么样。”蔡英豪随口应付。

 

“李大康!”门外营长一声吼。

“到!”蔡英豪赶紧跑过去。

“你惹什么事了你?”营长压低声音问他,朝后使了个眼色。

蔡英豪一看,一个校官沉着脸站在不远处,神秘兮兮戴着墨镜,倒像是特务队的。

“李大康是吧?跟我们走一趟,军部有话问你。”校官说。

蔡英豪心一沉,莫非被认出来了?

他从戎二十多年,认识的国民党军官多,得罪的也不少,如今台北街上到处都是这些移民,之前他尽量跟铜钵村的人混在一起,最近为了薛岳频繁往外走动,真的一不留神就会被认出来。

校官身后还带着两个持枪卫兵,蔡英豪只得认命跟着走了。

 

一辆军用吉普停在营地外,校官把蔡英豪塞进后座,两个卫兵一左一右夹着,校官亲自开车。

汽车开了一会儿,蔡英豪发觉不是去军部的路,“长官,我们这是去哪啊?”

“到了就知道了。”校官含糊应道。

不久汽车开出城,七拐八弯开到一个修葺得不错的农家小院,院外繁花似锦,院里葡萄架浓荫如盖,在这纷乱的战后,清静如世外桃源。

蔡英豪似乎明白了什么,心跳开始加剧。

跟着校官进了院子,蔡英豪一眼就看到藤架下站着熟悉的挺拔伟岸的身影,眼睛瞬间湿润了。

薛岳听到脚步声,转过身来,含笑看着他。

他们都设想过这一次穿越生死的久别重逢会是什么情景,也许热泪盈眶,也许激动拥抱,却没想过只是这样静默地互望着,微笑,阳光穿过叶子落下斑驳的影子,无数光阴在他们中间流淌,所有的伤痛和思念就此流逝。

 

校官打破了两人的深情凝视,“报告长官,我把人逮回来了,再晚一步就要跟卖豆浆的阿兰跑了。”

蔡英豪惊恐地看向校官,再转头,薛岳看着他的表情就变得微妙了。

 

— TBC—

 

 非常喜欢这个场景,拿来当重逢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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