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沙李衍生/薛蔡】 死战（14）
换薛长官吃点苦头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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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岳抱着蔡英豪飞快从仓库后门退出，绕到仓库左侧，根据事先侦查，潘金刚的吉普车就停在那里。
右侧由李三带队的警卫二班正在发起猛烈攻击，吸引了潘金刚手下的大部分注意力，左侧相对疏于防范。
薛岳带着人躲在刚才搬出来的麻袋背后，等着警卫队长所带的一班炸掉正面两挺机枪再夺车。
“奇怪，按照预估，队长应该已经完成调虎离山，杀回来了才对。”副官看了看表。
薛岳心里有些不安，总觉得忽略了什么。
对了，潘金刚呢？
环视仓库周围，竟然不见潘金刚的踪影。不会逃了吧。薛岳看了眼停在旁边的两辆装满财物的卡车，觉得潘金刚舍不得跑。
一定要亲手杀了他。薛岳想。
“先到车上去。”薛岳抱起蔡英豪，几个人摸到吉普车旁。
副官爬上驾驶座，正要拆开点火开关打火，忽然发现钥匙插在车上，“薛长官，他们没拔钥匙，可以直接开走。”
薛岳把蔡英豪放在副座上，温柔地擦拭了一下他脸上的血污，抬头对副官说，“你看好他，我去去就来。”
“薛长官，您要去哪，我们随时要冲出去，您不能走。”副官扯住他。
“我要去亲手宰了潘金刚。”薛岳说。
说话间忽然两声炸响，警卫一班杀回来了，两个手雷直接轰掉正面出入口的两挺机枪。
潘金刚的警卫连长正在呼喊，“快，回防，来几个人守住出入口。”
副官跳下车，把薛岳推上吉普，“薛长官，我和他们三个去抓潘金刚，您带着人赶紧走，一会儿重新布防就出不去了。”
薛岳有些不甘，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救走蔡英豪要紧，“好，你们小心，见机行事，无法抓活的就击毙。”
副官和另外三个一起敬礼领命，矮身消失在仓库后面的杂物堆里。
薛岳发动吉普，开足马力往出口冲去。
守卫士兵不知道已经有人混进营地要突围，看到潘金刚的吉普车开出来还愣了一下，警卫连长在后面大吼，“拦住那辆车，快，拦住！”守卫才醒过神，端起枪朝吉普车胡乱射击，但距离已经太近。
薛岳猛地将油门踩到最大，一手护住蔡英豪，单手操方向盘，左冲右突，顶着弹雨撞开了出口的路障，顺着山路飞驰而出。
***
枪声很快落在了身后，潘金刚的警卫不会开着那两辆装财物的卡车出来追，薛岳放慢车速，轻轻碰了下副座的人，生怕刚才的突围加重了他的伤势，“英豪，英豪，醒醒。”
蔡英豪仍然紧闭双眼，昏迷不觉。
忽然，冰凉的枪口抵在了薛岳太阳穴上。
“薛将军，别来无恙啊。”阴冷的笑声从后座传来。
薛岳看后视镜一眼，沉着声音道：“潘金刚。”
“意外吧？”潘金刚笑得得意，“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钥匙会插在车上，因为我正要开车出去追击啊，看到你们摸过来，我就躲到后面座位底下了，正好看了一出大戏。”
“是我疏忽了。”薛岳平静地说，一手不露痕迹地往腰间探。
“别动！”潘金刚用手枪戳了戳薛岳的颈侧，伸手到薛岳腰间把他手枪卸了，“不想跟你小情儿一起死的话，老实点，快，调转车头开回去。”
薛岳看了眼昏迷的蔡英豪，只能听令，慢慢转了方向。
潘金刚想到能制住薛岳这条大鱼，心里愈发得意，“上次在医院，薛将军冲我手下放话，说是蔡英豪的生死之交，我还纳闷了一会儿，蔡英豪这种不懂往上攀爬的人怎么会和您有交情，想不到啊，他还是很有手段，竟然爬到您床上去了。”
薛岳不应，眼睛四处扫描，想找个地形把潘金刚的枪颠掉。
“薛将军，以您的身份地位，要什么漂亮男人没有啊，何苦为了个蔡英豪涉险，一个武夫，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。”潘金刚仍在挑拨。
忽然近处几声枪响，一发子弹甚至打到了车窗上。
山路两旁灌木丛站出十几个黑衣人，全都持枪。
“停车！不然我就开枪了。”为首的大喊。
薛岳知道自己遗漏了哪一环节了，辛文的特务队。
“冲过去，冲过去！”潘金刚的枪口几乎在薛岳脖子上戳出洞来。
薛岳踩紧油门，朝拦路人撞过去。
“你们瞎啊，薛长官的车也拦。”潘金刚冲车外面喊。
薛岳知道没用的，白崇禧的命令是杀了潘金刚，辛文马九成就肯定会执行，自己在车上也没用，说不定更乐得给白崇禧除掉死对头。
果然没开出多远，第二队拦截人马杵在路中间，路上还堆了颇高的沙袋，冲不过去。
“右转，从坡上冲下去。”潘金刚勒着薛岳后领喊。
薛岳只得照做，往右猛打方向盘，这时他忽然听到特务队的领头喊，“准备引爆。”
薛岳想起马九成说过，潘金刚的车下装着炸药。
汽车已经拐出山路开始冲下缓坡，薛岳看了眼蔡英豪，决定破釜沉舟。
“潘金刚！”薛岳沉声断喝，充满威严。
“什么？”潘金刚愣了。
“抓住方向盘。”薛岳说完，放开方向盘，整个人往副座扑去，一手推开车门，一手抱住蔡英豪。
“操你娘！”潘金刚大乱，慌忙探身去抓方向盘，另一手泄愤地朝薛岳身上开了两枪，一枪正中肩膀。
薛岳咬牙承住背后的枪击，两腿用力一蹬，抱着蔡英豪从车上摔了下来，在土坡上接连翻滚了七八圈。
土坡上不少石块，薛岳怕伤着蔡英豪，牢牢地把人圈在怀里，一直到后背撞上一块较大的石头才停了下来。
潘金刚的车摇摇摆摆冲到半坡，忽然轰地一声炸成了一团火云，特务队得手了。
薛岳看了火云两眼，又低头看看怀里的蔡英豪，心头一宽，也陷入了黑暗。
***
天光发白的时候，蔡英豪恢复了知觉。浑身疼得像被车裂了一般，尤其是额头挨了一砖的地方，突突地抽疼。
蔡英豪感觉身侧有团火热的东西，挣扎着睁开眼，被昏迷了仍搂着自己的薛岳吓了一跳。
“伯陵？”蔡英豪撑起身体，薛岳软软地倒在了泥地里。
肩上枪伤出的血浸透了半边军装，一点血色没有的苍白脸上还有许多擦伤。
自认识以来始终威严从容，像山岳一样雄健的薛岳何尝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。
蔡英豪眼睛一热，颤抖着手去解薛岳的军装，发现除了枪伤，薛岳身上还有许多摔打出来的淤青。
蔡英豪看了看四周，不远处还有一辆烧得不成型的吉普车，心里大致推断出是薛岳带着他跳车，身上这些伤都是因他而来的。
蔡英豪抹了把脸，撕下衬衫给薛岳肩膀包扎，从伤口看得出子弹是近距离从后背打入，从前胸穿透而出的，多半又是护着他挨的。
“算你运气好，子弹没留在体内。”蔡英豪抽了一下鼻子，手里利落地用布条缠绕伤口，一边自言自语，“你说你犯什么傻，明明位高权重，就算退到台湾，蒋总裁也得敬你几分，我都是要战死在这里的人，你费这劲儿来救我做什么，要是堂堂一上将为了救一个杂牌师长折了，传出去人家怎么笑话你这个战神啊……”说着抹了一把模糊的眼睛。
“别哭啊，死不了。”薛岳被勒痛了伤口，迷糊醒过来。
“谁哭了。”蔡英豪反驳。
薛岳的伤口发炎，烧得厉害，蔡英豪也一身血口子，两人都没力气多说话，并排倒在泥地里看着天色大亮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李三天亮时找到了浑身是伤的两个长官，都是一身血一身泥，狼狈不堪，偏偏脸上神情平静带笑，映着东边天际的霞光，竟然生出点幸福的感觉。
——TBC——
无存粮发文，每一章都可能是最后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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