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沙李】孤家寡人
很正经的开头和很不正经的结尾。
（关于沙瑞金的婚姻状况私设如山，慎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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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达康八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空荡荡的，尽管之前也一直和欧阳箐分居，但他始终还是个有家的人。
如今，终于什么都没有了。
早上走得急，印泥未干的离婚证还放在书桌上，李达康拿起来看了看，收进抽屉里。
那是欧阳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保护了他。
虽然欧阳不见得多廉洁自律，但在这百孔千疮的京州里，她犯的错远不至于严重到需要那么大的阵仗来抓捕。
所以李达康很清楚，这些都是冲着他来的，是欧阳火线离婚独自扛起来了。
李达康的仕途并不算一帆风顺，也遇到过几个大坎，只是每次总有人为他扛雷，当年的易学习王大路，如今的欧阳。
十几年官场打滚下来，亲近的人一个个倒在了他的来时路上。
“你这种人注定要孤独一辈子。”李达康低声对自己说。
多亏了杏枝这个表妹，饭桌上还不至于凄凉，但三言两语也聊不深入。
杏枝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“我们普通老百姓”，再亲近两人的身份隔阂还是在的。
李达康又想起欧阳说过，她并不是他心目中的女性，可李达康自己也不知道，心目中的女性是哪一类型的。
女强人固然要不得，像杏枝这类型的勤劳善良的家庭主妇就适合吗？
这样的女性也许是会默默忍受他的工作繁忙，也许是会毫无怨言地尽人妻人母的义务，可如果要和一个对自己事业一无所知没有共同语言的女性一起生活，李达康还是意难平。
心目中的理想的伴侣，既要有共同的理想携手并进，又要温柔体贴兼容并包，这样的女人哪里有。
李达康自嘲苦笑，果然是要孤独终老的啊。
门铃声终止了这顿索然无味的晚饭。
杏枝去开门，迎进来的人却把李达康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——堂堂省委书记，沙瑞金。
“沙书记，你怎么来了。”李达康迎上去，往门外望了一眼，没随从，沙瑞金是一个人来的。
“今天发生了这么大事，我来看看你。”沙瑞金温和地笑笑，上下打量李达康一番，“达康同志脸色不大好啊。”
“没有没有，只是奔波了一天，有些累，”李达康搓搓脸让自己提起精神来，“本应亲自去省委汇报今天的事的，也给耽误了，还劳您亲自来过问。”
“我也是饭后散散步，想着离你家不远，就过来了，”沙瑞金安抚道，“现在是下班时间，不是谈公事，你放轻松点。”
杏枝过来要帮沙瑞金挂脱下的外套，李达康打发她去沏茶，亲自接过衣服整好挂起，回身见沙瑞金已经在他屋里四处考察溜达。
“啧啧，你这屋，太没人情味了。”沙瑞金点评。
除了一屋书，其他都是省委宿舍配套的原样，连张挂画都没有。
“嗨，一个月统共呆家里也没多少时间，没心思弄了。”李达康拉着沙瑞金落坐。
“越是没时间呆家里，才越要把家整理舒心啊，就那么点宝贵的私人时间，还要对着冷冰冰的屋子么？”沙瑞金摇头。
“说是家，也早不成家了。”李达康叹气，他们夫妻俩分居，欧阳并不住在这，这里说是家倒不如说是李达康的单身公寓。
“听你这口气，对欧阳还是不舍的吧？”沙瑞金微微皱眉。
李达康摆摆手，“夫妻之情是早已消磨光了，只是觉得亏欠而已。我是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，跟我一起这么多年，她没一天开心过。”
“难道你有开心过？”沙瑞金反问。
李达康一愣，苦笑点头，“对，我也不曾开心过。”
“所以，并没有谁亏欠了谁，终归是两个人不合适而已，”沙瑞金宽慰道，“你说你没情趣，也只是欧阳无法理解你的情趣罢了。”
“我能有什么情趣啊。”李达康往后瘫在靠背上，奔波了一天，此刻又是在自己家里，沙瑞金温厚的声音让他不自觉也放松了心情。
“你做事果敢，说话犀利，和那些深藏不露的政治家不一样，喜怒哀乐都在脸上，透着股傻劲儿，如果懂得欣赏，这就是你的情趣啊。”沙瑞金含笑看着李达康。
“您逗我呢，哪有人会欣赏这种情趣啊。”李达康打趣。
“有啊。”沙瑞金一本正经地回答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心里补充道，在这坐着呢。
李达康自然没能听到，靠在沙发椅是望着天花板，继续诉苦兼自我解嘲，“欧阳说我这辈子就该孤独终老，我觉得很对。以前我总是觉得欧阳太贪心，要得太多，既要我出人头地，又要我细心顾家，怎么可能两全呢？所以她一直怨恨我。今天她说她并不是我理想的女性，我琢磨了一下我理想的女性该是什么样，才发现其实我也和她一样贪心。”
沙瑞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，“哦？那你理想的……另一半，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首先得温柔体贴，其次得理解我的工作，知道我想做什么，支持我，最好还能给我些意见，给我一些鼓励。”李达康倚在沙发靠背上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描画着理想伴侣的模型。
沙瑞金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，脸上笑意越来越浓，不得不低头喝茶以藏住大半神情。
“你说我是不是也很贪心，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女人？”李达康也觉得好笑，“所以我这辈子注定孤家寡人。”
“这样的人当然是有的。”沙瑞金故意吞掉了“女”字。
“是沙书记的夫人吧？”李达康问。
“先妻倒没这么高尚。”沙瑞金摇头。
“先……？”李达康平时完全不八卦这些，若不是为了打击祁同伟，他根本不会去查人家世。
“我妻子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，她本就身子骨弱，怀孕期间跟着我遭逢了一次大变故，孩子没保住，她也一直没好起来，拖了大半年走了，”沙瑞金叹气，“我才是真的孤家寡人呢，至少你还有女儿。”
“抱歉，”李达康不曾想沙瑞金的婚姻生活也是如此不幸，犹豫了一下问，“这么多年，怎么不续弦呢？”
沙瑞金微微一笑，“直到去年也没等到合意的人啊。”
“也是，与其找个不合适的来你亏欠她她拖累你，倒不如孤家寡人的自在。”李达康点头表示理解。
沙瑞金笑眯眯，“你也孤家寡人，我也孤家寡人，咱们俩凑一起就不是孤家寡人了嘛。”
李达康隐约觉得哪里不对，但正经一想，沙书记也无非想表达一下同病相怜的亲近之意，边喝茶边点头附和，“是啊是啊。”
“那好，”沙瑞金稳稳地说，“就这么定了，你什么时候搬我那里去？”
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，李达康被半口茶呛得差点背过气去。
——tbc——
呃，其实沙书记已经打出爱的直球了，下文……需要吗？不需要吗？需要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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