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沙李】沙狐传奇 （20）
慢慢推剧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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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学xi所告之状正是两年前赵瑞龙趁月牙湖水患侵占公田一事。
月牙湖周边本有千顷良田，是朝廷公田，供给无田之民耕种，收成大部分收归官库，解决大半汉东兵马官粮，八年前入夏时连月大雨，月牙湖发水患，千顷良田成鱼鳖之乡，赵立春立即上报朝廷，请求赈灾。
易学xi说：“当时吕州知府李达康不甘良田变废，带领灾民挖沟开渠，仅用月余，即让水归原路，当季收成虽没了，田地却全部保住，略为整治即可复耕。”
沙瑞金和田国富对视一眼，心道李达康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。
易学xi却越说越气愤，“当时朝廷已拨灾款下来，赵立春为了侵吞这拨灾款，就没往上报水患已除可以复耕的事，他的儿子赵瑞龙更是变本加厉，以治理水患沼泽为名，将千顷良田全部圈占，大兴土木，修建庄园，极尽奢侈，实在用不完的土地虽然后来又交佃户耕种，但已由公田变成他们赵家私田，原本供给汉东的兵马钱粮全摊到百姓头上。”
“李达康好歹是吕州父母官，就由着赵家父子如此？”沙瑞金问。
“李达康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，他不肯在任命赵瑞龙‘治理沼泽’的文书上盖印，吕州通判高育良却答应，赵立春一番运作，把李达康调任林城，高育良当了吕州知府，赵瑞龙这治理工程就开动了。”易学xi说。
“外面都传闻李达康跟赵家亲密得很，你怎么看？”田国富问。
“李达康跟谁都不亲，”易学xi摇头，“我们私底下说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，连心都是铁石做的。”
沙瑞金略微动容，“怎么说？”
“两袖清风，六亲不认，”易学xi叹气，“这些年他心里就没放过私事，别说以权谋私给亲近的人打点疏通，他连媳妇也不讨，我们这几个老友多劝他两句，他还跟我们断交。”
“这也……古来今往那么多清官，也没听说他们不娶妻的啊。”田国富打趣道。
“所以说他是石头做的，没人能捂热。”易学xi无奈调侃。
沙瑞金心里却波浪翻滚，和李达康相处虽只有数日，哪里是易学xi说的这么冷情。
下了游船，沙瑞金和田国富辞别易学xi，两人沿月牙湖走马观花，目睹了赵瑞龙的庄园是何等壮丽轩辕，对赵家父子如何已经心里有数。如今只有找到人证物证，这贪污之罪是逃不了。
“怎么样，你对李达康有什么看法？”沙瑞金问。
“再看看，再看看，反正林城在去京州的途中，看完再下定论，”田国富笑着说，“沙大人似对李达康很在意？”
“是啊，现在几可断定赵立春是干净不了了，只希望李达康是出淤泥而不染，”沙瑞金说，“汉东这潭泥水里好歹有股清流。”心里却挂记起独自隐居深山的李达康起来，堂堂一知府跑去那种地方，也不知能否吃好睡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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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达康果然没在山林里呆久，沙瑞金给他买了许多吃用，唯独忘了添烛油。
以往沙狐有法力，这些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变来的，从不见缺，如今那存了二十年的残烛，没用两天就烧光了，李达康只好下山去买。
沙瑞金临走把环绕小院的杂树林劈出一条路，已经破了当初他自己留下的法障，小院不再隐蔽难寻，李达康也就不怕出去了回不来。
李达康下山来到镇上，如今金山镇已比他在任时繁华许多，商铺林立，车辆往来，甚至有些奇装异服的异邦人成群结队走在街头，都坦胸披发，吉贝覆身，神情阴兀。
李达康买齐物品，经过王大路的铺子就进去讨茶喝。
王大路与易学xi李达康是同门生，只是科举没考上，便跟着家里做了生意，如今家大业大，商铺遍布汉东，甚至有开到省外的，消息颇为灵通。
“怎么街上这么多异邦人？”李达康闲谈间问王大路。
“最近来了一拨狼牙修人，说是来买茶，却终日游荡，也不知找什么。”王大路说。
至前朝起，邻省便开了通夷海路，不时有近如南诏远至波斯大食诸国商船过来买丝绸瓷器茶叶，金山得地利之便，偶尔也吸引些番邦茶商。
“京州也有入海深港，若朝廷肯在京州也开一个通夷海港就好了，金山茶能卖得更多卖得更远。”李达康叹道。
王大路问李达康，“你当真不回京州了？”
李达康挂印辞官时是准备了剜心赴死的，与沙瑞金重逢后已有些回心转意，何况如今反而是沙瑞金身在官场，自己若能继续陪着他，两人携手打理这汉东，何尝不是一件造福苍生的美事。
想到这，李达康摇头不语，一切还是要等赵家势力清除，他和沙瑞金之间隔膜全消才能拿定主意。
小坐半日，李达康便要告辞，王大路见李达康骡子驮了一堆生活用品，追问道：“你现住哪？我在这还有几处宅子，都空闲着，你去住一阵也好啊，需要什么只需说一声，何苦这样大袋大袋地驮。”
“镇上太吵了，我是来清修的，住那边山里，有座小院，舒适得很。”李达康指了指东北向。
“你什么时候也兴修仙问道了？”王大路问，民间修道之风颇盛，但李达康从来不是这种人。
“你是……还惦记着那狐仙吧？”王大路问，表情有些低落。当初李达康在金山遇狐还结了一段情缘的事，亲近的都听说过，都说李达康一片痴心付与狐狸精，才成了后来的铁石心肠。
“是啊，我在山里等他回来。”李达康笑着说，少有的神色温柔。
“好吧，路上小心。”王大路脸色一垮，勉强笑着道别。
李达康在王大路肩上拍拍，“你呀，头发都白了，也早点找个好姑娘成家吧，瞧老易小日子多舒坦，不要再蹉跎了。”
王大路望着李达康清俊如昔的脸，心里酸苦，也只能点头含糊应着。
辞别了王大路，李达康牵着骡子慢慢走回山，一路想着王大路那里听来的见闻，不知沙瑞金与老易的月牙湖会谈怎么样了，代主持京州的孙连城有没有把光明峰后续的事安排好……
心思重重的李达康，完全没发觉几个身材精瘦矫健的狼牙修人，面色阴冷地跟在他身后，一路跟到深竹小院之外。
那座已破了法障的小院，毫无防备袒露在外人眼前。
——tbc——
通夷海路即海上丝绸之路，这里参照了一点泉州港的资料。
狼牙修国，如今的泰国南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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