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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沙李衍生/薛蔡】 死战 (22)

快完结啦,再个三四章
感觉还是有一点点虐……吧……
————

薛岳到了广州就马上给采取了一系列举措,先大力收罗广东旧军政人员,亲自把控各厅、局、处干部的任免,将政权牢握在手,同时,扩充军备,调来重炮战车,将广东省原来十五个保安团,扩充为二十个团,按计划编成五个师。
几乎头不沾枕地连续忙了一星期,薛岳才把军政各项人事安排妥帖,接着就是重点军队部署了。

这天薛岳忙到很晚才抽空吃饭,把手里一堆纸片丢给参谋长,“这是我零碎时间想到就随手记下来的一些想法,你帮我整理整理。”
参谋长一张一张翻看,纸片记的东西很散,有武器调动的,有驻防地点安排的,有编制改动人员任命的,参谋长边看边把有用的内容规范地摘录到文件薄里,这时他在一张师长人选名单上看到一个陌生的名字。
“蔡英豪,谁啊?”
正在吃面的薛岳停了动作,怔怔看着筷子出神。
参谋长跟随薛岳很久了,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神情,仿佛碰一下就要碎掉似的。
薛岳走过来,拿过那张纸,盯着蔡英豪三个字看了一会儿,掏出钢笔轻轻划掉了。
“怎么?”参谋长问。
“没什么,只是我的一个痴心妄想而已,”薛岳淡淡笑了一下,“你从老部下里挑一个合适的当第五师师长吧。”
“吴奇伟怎么样?”参谋长问。
薛岳挥了挥手表示没意见,起身往休息室走去。
“哎?面不吃啦?”参谋长看看桌上碗里还剩了一大半,薛岳已经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。
“不吃了,我去睡会儿。”薛岳走进房间,砰地关上了门。
参谋长看着薛岳疲惫的身影,心想,打鬼子那会儿压力再大都能好好吃饭,这是怎么了?
低头重新看纸上被划掉的蔡英豪三个字,莫名觉得有点难过。
他自然不知道,薛岳为了这个痴心妄想做过多少努力和挣扎,他也不会知道,刚才划掉这三个字时,薛岳是如何剜心剔骨地疼。

***
比起薛岳的牵肠挂肚,蔡英豪要决绝得多,他信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,分别那天便跟薛岳约好,除非重逢,否则不要再有任何联系。
薛岳一到广州就试着给冷江警备司令部和鹰嘴指挥所打电话,都是赖参谋接的,客气地转达了蔡英豪不会再与他联系的意思。
薛岳知道蔡英豪的犟脾气,只好死了这条心,另外托军部的人关注蔡英豪的动向。

薛岳得知自己离开冷江的当天下午蔡英豪就赶回鹰嘴,心中略宽。如今整个冷江对蔡英豪而言是危机四伏,薛岳在大家多少还忌惮点,薛岳一走他就成了众矢之的,回鹰嘴才是安全的。

过了两天又传来消息,说蔡英豪出兵占领了草场口。
薛岳对着地图看了一会儿,就猜出了蔡英豪的用意。草场口是58军的撤退路线的必经之地,鲁多云贪生怕死又不懂应变,蔡英豪拿捏住他这弱点,是想逼他给米店惨案一个交代。
“算你狠。”薛岳对着地图笑。
“我?”旁边参谋长一头雾水。
薛岳这才回过神,收起了笑容。
尽管凭一个用兵动向就能明了对方的想法,他和蔡英豪之间终究已隔了千山万水。

又过了几天,传来消息,说蔡英豪在菜市口当众枪决了制造米店惨案的那个营长。
薛岳长长地舒了口气,想到蔡英豪那天站在医院门口向民众做出承诺时的背影,顶天立地,却也茕茕孑立。此刻若在他身边,该可以给他一个安抚的拥抱了。
参谋长拿着电报进来,看见薛岳双手抱胸看着窗外,眼神温柔又寞落,知道他又在想着那个人了,那个薛岳用“痴心妄想”来形容的蔡英豪。

***
广州的防务进展还算顺利,薛岳治军有方,短时间内调教出了6万新军,加上原有兵力共15万人,分据入粤交通要道,全部重武器装备,连成粤湘赣防线,誓把共军拦在省外。
就在薛岳自以为防御部署天衣无缝的时候,他的老部下,从万家岭战役起就跟随着他的铁军师长吴奇伟,发表通电宣布宣布起义,带着驻守粤东的部队脱离蒋氏政权,接受共产党的指挥,这对一心固守粤北的国民党守军来说,无异于在后院炸了个大窟窿。
薛岳得到消息极度震怒,但也无力挽回,只能重新调派,连粤东一起防,广东局势一度陷入混乱。
无休无眠地忙了三天,才重新把场面控制下来,薛岳疲惫地仰靠在椅背上,连说话都没力气了。
“想不到我提的人选给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。”参谋长惭愧地说。
“不能怪你,其实吴奇伟随我徐州绥署失败后就辞职在家,看得出他对内战早厌倦了,”薛岳点了支烟提神,“是我那天心慌意乱,没多考虑,答应了用他。”
参谋长想起原本吴奇伟这位置是留给蔡英豪的。
“那个蔡英豪,现在怎么样了?”参谋长问。
薛岳沉默了一会儿,涩涩地开口,“有段时间没消息了,两周前听说在跟鲁多云抢果子岭,大概瘟疫的事还没解决,不过论打仗,鲁多云不是他对手的,我倒不担心。”
“这时局,没消息就是好消息。”参谋长安慰道。
“其实,他最好的退路就是和吴奇伟一样起义投共……”薛岳深吸一口烟。
参谋长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围,压低声音道:“别这么说话,局势已经够紧张的了。
薛岳掐灭烟头,“我虽不服老蒋,但自从追随了孙先生就生死是党国的人,有何可惧。”
“那……蔡英豪呢?”参谋长问,“他会投共吗?”
薛岳陷入沉默。

***
两天后的深夜,一个电话惊动了薛岳,线人来报,说马九成授意除掉蔡英豪,鲁多云派兵偷袭,已围困了蔡英豪的指挥所,打算天亮就进攻。
薛岳大急,叫来参谋长,“你联系一下蒋光鼐。”
蒋光鼐是共产党那边一直努力游说薛岳起义的负责人,参谋长一听就变了脸色,“你要投共?”
“我想通过他联系冷江的地下党,让他们去救英豪。”薛岳简要地讲了蔡英豪受困的情况。
“冷静一点伯陵,”参谋长劝,“刚出了吴奇伟这事,这节骨眼你不要和共党有联系。”
薛岳心急如焚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“顾不了那么多了,鲁多云这回是要下死手,没别人帮得上忙了。”
“你想过蔡英豪的意思吗?”参谋长问,“你这边擅自替他向共党求助,岂不等于替他投共了?”
薛岳一怔,停了下来。
“是……我不该再插手他的事,”薛岳颓然坐下,无力地撑住额头,“离开冷江,我和他就只能各走各的路了。”
参谋长在他肩上按了按,“我虽未见过蔡英豪,但你既敢在这关头拟任他为第五师师长,想必除了私情外,他定是个有本事的人。”
“是,他厉害着呢,”薛岳无奈地笑了笑,“我与他不过相识一个月,他的大半辈子都是自己披荆斩棘走过来,是我太自以为是了,应该相信他的。”
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静候消息吧,你不要插手了。”参谋长安抚道。

薛岳盯着电话枯坐,参谋长看不下去了劝他去休息。
薛岳僵硬地点点头,走到床边合衣躺下,迷糊了一会,隐约觉得有人坐在旁边,朦朦胧胧睁开眼,蔡英豪正低头看着他。
“英豪?”薛岳怀疑自己的眼睛。
“伯陵,我们约好的,”蔡英豪笑笑,抬手抚上他的脸,“忘了我。”
薛岳心里一恸,伸手去拉他,拉了个空,人一激灵醒了。
电话铃声应景地响了起来。
薛岳踉跄接起电话,“喂,我薛岳。”
参谋长看着薛岳的脸色,先是松口气,然后沉重起来。
挂上电话,薛岳缓缓地坐回桌前,半天才艰难地开口,“你那还有酒吗?百年的浏阳河?”
“到底怎么了?”参谋长问。
“冷江的地下党救了蔡英豪,”薛岳苦笑了一下,“他通电起义了。”
一边是328师弟兄的去向和冷江百姓的安危,一边是自己的信念和爱情。
薛岳知道,蔡英豪从来不会选择他自己。


——TBC——

没几章可以点赞啦,还要白嫖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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