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沙李衍生/薛蔡】 死战（19）
好几次把蔡英豪打成了李达康……太像了……
本章微虐……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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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岳赶到米店已经晚了，近百个老百姓倒在血泊里，有的已经当场身亡，有的还在呻吟呼号，从伤口看，一开始可能只打了几枪示警，后来无法控制，直接用机枪对着人群扫射了。
此刻开枪的部队不知所踪，薛岳气得直咬牙，一面派人去调查，一面指挥亲卫队把伤员送到教会医院，想了想又吩咐副官给鹰嘴打电话，蔡英豪到底是冷江的警备司令，这事他得知道。
蔡英豪得到消息，脸色都白了，立即叫上李三和两个卫兵往回赶。
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冷江，天色已经发亮，冷江百姓夜里都知道出事了，此刻全部走上街。
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54军328师的区别，蔡英豪还没接近医院，就被死者家属和激动的老百姓团团围住军车。
“侩子手！”
“匪兵！”
“狗官，杀人偿命！”
愤怒的叫喊此起彼伏，李三拼命按喇叭艰难地前进。
不知谁起的头，人群开始往车上砸砖头石块，两个卫兵端起枪朝天示警，李三才见缝插针在吓退的人群中往前开。
距离医院十几米的地方，车已经完全被围死，几百人堵在医院门外，将蔡英豪的车淹没在人海里。
“下车，走过去。”蔡英豪命令。
“不行，太危险了。”李三反对。
“车里也不安全，再过一会儿，他们就会把车掀了烧了。”蔡英豪沉声道。
李三和两个卫兵只好端起枪，枪口对外，把蔡英豪护在中间下了车。
老百姓面对枪口到底还是惧怕的，被李三凶神恶煞一喊一比，让开了一点空间，蔡英豪一行缓慢前进。
距离医院大门几米的时候，一个老妇人完全不顾枪口威胁，撕心裂肺大喊着“把儿子还给我”，冲到极近的地方，把手里半截砖块砸了过去，李三虽然及时挡下了，但场面立即失控，石块烂菜叶泥巴团雨点似的飞过来。
蔡英豪挺直了腰杆，一脸平静站在沸腾的人群中，一个烂番茄飞来，他闪也不闪，任凭打到帽沿上，溅了一脸酸臭的汁水。
李三气急，和卫兵端起枪对准人群。
“把枪放下！”蔡英豪喝道，“是我对不起冷江老百姓，他们失去了亲人，我挨这几下算什么。”
“开枪的是鲁多云的人，不关师座的事。”李三不解。
“我是冷江的警备司令，我应该保护他们的。”蔡英豪语气沉痛地说，又一个小石块砸到了他额角，他只是皱了皱眉，鲜血却蜿蜒地流了下来。
卫兵的枪只是拿来横挡着人群，基本没有威慑力，很快四个人就被困得寸步难行。
人群中几个壮年男子冲到最前头，对着卫兵拳打脚踢，李三怕伤到蔡英豪，冲过去用力把人推开，一时间三个卫兵和那几个激进男子扭打起来，场面一团混乱。
蔡英豪孤立中间无人保护，一个瘦高的青年操起路边柴火棍，趁乱对着蔡英豪头侧狠狠抡去，千钧一发之际，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从身后伸出，如钳子般牢牢扣住了木棍。
蔡英豪一转头，薛岳威风凛凛站在他身后，一脸震怒，脸上的肌肉紧绷，线条刚硬如削。
蔡英豪从来不是脆弱的人，伤痛屈辱都不曾使他服软，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在见到薛岳的这一瞬间，所有的委屈都泛了上来，眼睛甚至有些酸涩发热。
薛岳伸手揽住蔡英豪的肩，另一手仍紧紧抓着那个青年的木棍，青年抽了两下，纹丝不动，知道眼前这个军衔极高的军官不是好惹的，连忙撒手躲进人群中。
薛岳的卫兵也冲了出来，朝天开了几枪，迅速形成人墙，把薛岳蔡英豪护了起来。
“走。”薛岳揽着蔡英豪快步走进医院，卫兵队立即把住了大门。
***
傅品千还在给夜里的伤员做抢救手术，薛岳揪了个路过的小护士过来给蔡英豪清创。
好在伤口不深，连缝针都不用，只是一身秽物，狼狈不堪，整个清创过程蔡英豪石像般都不动。
薛岳看得心疼，帮他把污脏的衣服脱了，把自己外套给他披上。
“我昨天有看到他们在米店外排队的，”蔡英豪忽然开口，“我竟然连停下来问一问都没有，只想着赶回鹰嘴，只想着怎么好好地离开冷江。”
薛岳心里一沉，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。
“如果我昨天问清楚他们抢粮的原因，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，”蔡英豪长长地叹了口气，“是我对不起冷江的老百姓。”
薛岳搂住他，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，他知道，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。
蔡英豪靠在他厚实的胸前，用鼻尖蹭了蹭，沉迷地闭上眼睛，贪恋着最后一点温暖。
***
傅品千做完手术下来，见医院外面堵着那么多人，只得去找暂时躲在他办公室里休息的薛蔡两人。
一推开门，就见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，蔡英豪靠在薛岳肩上，盖着一件上将领衔的军装，似乎睡着了，竟没发现傅品千的到来，薛岳只穿着衬衫，倒是清醒着，听到推门声就转过眼睛来看，身体仍保持着不动，像是怕惊动落在肩上的蝶。
两个大将军，一对落难鸳鸯。
傅品千和薛岳四目相对，薛岳眼神示意不要说话，傅品千点点头，却不回避，径自走到办公桌前坐下，倒了杯茶慢慢喝。他从半夜忙到现在，也是累得够呛，可怜连个可以搂着一起睡的人都没有。
暴风雨前的平静没能维持多久，过了半小时，邱莹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，“傅院长，门口人实在……”
蔡英豪腾地一下惊醒，从薛岳肩上离开，坐正了身体。薛岳和傅品千一起瞪向邱莹，却也无可奈何。
邱莹愣了一下，感觉自己好像打破了什么东西，迟疑了一会儿才说，“院长，门口堵的人太多了，送药的车都进不来。”
蔡英豪已经恢复了清明，点了支烟慢慢抽着，像在做最后的决定，抽完把烟头拧灭，抖落肩上薛岳的外套，起身朝外走去。
薛岳看着只穿着衬衫却扛着千钧重量的瘦削背影，一下就红了眼眶。
***
蔡英豪在卫兵的围护下站到医院门口较高的台阶上，一言不发，只是抬起手来示意安静，挺拔如一把利剑，围堵的群众很快就静了下来。
“各位父老乡亲，我是冷江的警备司令蔡英豪，昨夜发生的米店血案绝非国军本意，是个别军官肆意妄为造成的惨剧，今天我向各位父老乡亲保证，一定追查凶手，严惩不贷，我代表党国军人，先向各位赔礼道歉。”蔡英豪朗声说完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你们这些丘八没一个好东西，官官相护怎么查？”人群中有人喊。
“你们都是一伙的，一丘之貉，我们不信你会追查。”又有人喊。
这时候傅品千站了出来，“乡亲们，我是这医院的院长，你们不相信蔡将军的话，总相信我这个大夫的话吧？”
傅品千在老百姓中一向有声望，大家听他开口，就都静了下来。
傅品千继续说：“这位蔡将军和昨天抢粮的兵的确不属于同一支部队，惨剧发生时蔡将军远在鹰嘴布防，根本不知情，大家要相信他，蔡将军一定不会包庇凶犯。”
蔡英豪接过话，“等我抓到下令开枪的凶手，会公开枪决，给死者一个交代。现在，请死伤者家属到警备司令部登记，我们将按照情况给予抚恤和补贴。这里是医院，请大家不要再围堵这里，会影响真正有伤病的人的治疗。”
人群松动起来，伤亡家属开始散开，移动往警备司令部，其他围观群众也都慢慢离开了，医院局势这才有所缓解。
“谢谢傅院长刚才为我说话。”走回办公室的路上，蔡英豪向傅品千道谢。
“你我都是为了冷江的老百姓，没什么谢不谢的，倒是要谢谢薛将军，夜里要不是他组织送伤员过来，死亡人数还要更多。”傅品千说。
蔡英豪停住了脚步，望着不远处薛岳所在的办公室的门，苦笑道：“我这辈子欠他的，还不清了。”
蔡英豪既说要彻查抢粮开枪的凶手，就等于要跟鲁多云对着干了，这绝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事。
同时这也意味着，他不可能跟薛岳走了。
走到办公室门口，傅品千没再进去当灯泡，而是拍了蔡英豪的肩膀，“好好跟他说吧。”
蔡英豪点点头，推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薛岳背对着他，站在窗口吸烟，刚才蔡英豪的讲话他都听到了。
蔡英豪沙哑开口，“伯陵……”
“不要说！”薛岳打断他的话，倔强地看着窗外，“不要说……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，这次语气带上了悲凉。
蔡英豪走过去，从背后搂住他。
对不起。
——TBC——
下一章就真的分手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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